【德哈】无疾而终（完）
当哈利抱着金发的男孩出现在马尔福庄园大门口时，正碰上紧锁着眉毛低头往外走的德拉科。
“父亲！”怀里的孩子不安地扭动了两下，哈利赶紧将他放下来。
“斯科皮？”德拉科显然吃了一惊，喜悦的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转而浮现出一担忧。他弯下腰抱起斯科皮，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荡，只差扔上一打检测咒。
“你还好吗我亲爱的？我接到猫头鹰……”德拉科的担心很快被打断了，斯科皮“咯咯”笑着说：“我很好父亲，波特先生救了我。”
德拉科好像终于发现了哈利的存在似的，他僵硬地对哈利点了点头，生硬地说：“多谢，波特。”
那表情实在是称不上好看，但它成功地让哈利感受到了几分愉悦。
没等他说出什么场面话，那个孩子——斯科皮，就向他发出了邀请：“你想进来坐下喝杯茶吗，哈利？”
哈利愣了一下，迷失在男孩期待的目光里。
斯科皮真的是像极了德拉科，这一大一小两个马尔福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让哈利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可爱的孩子的请求，尤其是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像腌过的癞蛤蟆一样绿。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形容让哈利心中升起一种诡异感，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坐在了马尔福庄园的会客厅里。
马尔福庄园和印象里阴森可怖的样子很不大相同，虽说称不上温馨，但少了血腥气的洗礼，古老的庄园将它优雅奢华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哈利刚坐下，一个围着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就“啪”的一声凭空出现。她交握着双手，大大的眼睛胆怯而激动地偷偷瞟着哈利，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噢，哈利•波特！”
德拉科皱了皱眉，小声地嘲讽道：“万众敬仰的救世主。”
哈利的面上浮上一丝羞恼，他警告似的压低了声音：“马尔福！”
“好吧好吧。”德拉科懒懒道，随后吩咐因为他的嘲讽而开始撞地的小精灵：“多琦，一些黄油小饼干，一些枫糖浆馅饼，还有……emmm……你喝什么？”
“南……南瓜汁？”
“好吧，南瓜汁。真搞不懂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对它这么热衷？多琦，两杯南瓜汁。”德拉科尖刻地鄙夷着哈利的品味，却遭到了斯科皮无情地反驳：“爸爸，你不能因为你吃了太多甜品而长了蛀牙就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南瓜汁！”
哈利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德拉科向来苍白的脸颊陡然间涨的通红，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两双眼睛立时向他看来。
德拉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斯科皮则是偷偷冲他做了个鬼脸。
家养小精灵“啪”的一声消失在原地，很快又重新出现，带来了精致的点心。
德拉科的目光在小饼干上流连了一会，终于恋恋不舍地转向了和多琦一起出现的另一个小精灵。
他看起来有够老的了，哈利心想。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多霍？”德拉科慢吞吞地开口问道。
多霍迟缓地向他行礼，苍老的声音像破风箱一般响起来：“德拉科少爷，夫人和少夫人都很担心斯科皮小少爷。”
德拉科的脸色和缓了些，他轻轻点头，说道：“母亲还在圣芒戈吗？向她问好，告诉她和利亚，斯科皮很好，晚些我会带他去圣芒戈看望她们。”
正说着，一只猫头鹰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将一封信件投在德拉科面前，又急急忙忙地飞走了。哈利眼尖地看到了信封上圣芒戈的火漆。
德拉科的眉头锁死了，他飞快地扫过信上的内容，面色沉重起来。
“看来是不用等到晚上了。多霍，你先回去，不要跟母亲她们提起信的事。”他吩咐完，转头又对斯科皮说：“斯科皮，招待好你的客人，好吗？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乖乖等我回来？”
“好的，父亲。”斯科皮应下，德拉科在他的面颊上亲吻了一下，来不及看哈利一眼就匆匆离开。
“他确实是个不错的父亲，是吗？”哈利看着德拉科的背影若有所思。
“什么？当然！”斯科皮似乎有些惊讶，随即他不好意思地说：“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噢，我是说，我知道，您和我父亲学生时代并不是那么……emmm……友好……”
男孩看起来有些窘迫，哈利眨了眨眼，开玩笑似的说：“哦不，即使是现在，我们依然不怎么友好。”
斯科皮愣了一下，很给面子地笑起来。但他的目光时不时望向德拉科离开的方向，眼里暗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担忧。
“格林……我是说，马尔福夫人还好吗？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她住院的消息。”哈利察言观色着。
斯科皮果然消沉下来，他似乎在努力维持一个马尔福的冷静，但眼看着父亲不在，他终于挫败地开口：“我不知道，父亲不想跟我讨论母亲的病情，这让他烦躁。我不该再给他添麻烦，是吗？”
那双绿色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哈利，酷似德拉科的脸上却没有那个小混蛋的神气。
哈利忍不住揉了一把他柔顺的金发，安慰道：“别这么说，小家伙。我猜你爸爸一定不会认为你是个麻烦。他会吗？”
“噢，他当然不！”斯科皮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噢，令人窒息的马尔福基因，男孩骄傲的样子跟他那个混蛋老爸真是如出一辙。哈利又开始牙痒痒了。
哈利在德拉科回家之前离开了马尔福庄园——他和赫敏约好了晚上去陋居吃饭。
“嘿，伙计。你又迟到了！我们已经开始了。”出来的是罗恩，他一边笑着接过哈利手里提着的火焰威士忌，一边毫不留情地给了好友一个“爱的肘击”。
哈利捂着肚子告饶，向屋里的人打了招呼。
莫莉听到动静从厨房转出来，惊喜地给了哈利一个贴面吻：“噢，亲爱的，晚上好。你看起来又瘦了。”
“别这样妈妈，你们上周才见过面！”罗恩不满地大叫。
乔治阴阳怪气地说：“瞧啊，我们的小罗尼吃醋了。”
所有人都笑起来，只有罗恩涨红了脸辩解道：“我没有！”
屋里的气氛更欢快了。
吃了饭，哈利去找罗恩下巫师棋，赫敏就带着萝丝在一旁看书。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问：“哈利，你白天去哪里了？我记得你今天休息。”
“白天？你来找我了？”哈利皱皱眉，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棋子躲开罗恩的进攻，一边分心看了赫敏一眼。
赫敏放下萝丝，挥挥魔杖招来一份文件，说：“傲罗办公室和圣芒戈的合作意向书，不小心送到我这里来了。正好，你一会儿带回去吧。”
“圣芒戈？”哈利一怔，立马被罗恩抓住了空子。他哀嚎一声，丢开巫师棋转过去面对赫敏，装作不经意地问：“说起来，马尔福那家伙是不是在圣芒戈工作？”
“马尔福？”赫敏和罗恩同时看向他。罗恩厌恶地撇了撇嘴，脸色难看得像吃了鼻屎味的怪味豆：“老兄，你没事提那只臭白鼬做什么？”
“罗纳德！”赫敏不赞同地瞪了罗恩一眼，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哈利，问道：“哈利，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会问起马尔福？”
哈利一头雾水，不是很理解赫敏担忧的眼神。罗恩向来不喜欢马尔福他是知道的，但是赫敏的反应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怎……怎么了吗？我只是，随便问问……emmm，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在对角巷遇到了食死徒袭击，斯科皮，噢，我是说马尔福的孩子，我救了……”哈利手忙脚乱地解释。
“什么？不！我不知道！”赫敏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解释，她忍不住将自己蓬乱的头发抓得更乱了：“老天！我不知道你遇到了食死徒，我也不知道你碰着了斯科皮！”
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用眼神传递着彼此的不解。
“敏，冷静点。”罗恩终于想起来安抚暴躁的妻子，他按着赫敏的肩膀试图让女巫冷静下来。
大约有一分钟，赫敏终于平静下来，她揉揉眉心，疲惫地开口问：“然后呢，你去见马尔福了吗？”
“呃，是的？”哈利迟疑地开口，生怕说错了什么再刺激到女巫。
眼见着赫敏沉默下来，哈利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在送斯科皮回去的时候见了他一面，不过他很快就出去了，大概是去圣芒戈吧。”
赫敏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补充而有任何好转，她勉强笑了笑，重新把萝丝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有些紧张似的问：“他怎么样？那个孩子，斯科皮？”
哈利和罗恩再次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梅林啊，赫敏这是在关心一个马尔福吗？！
“我想，他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哈利吞了口唾沫，试探性地开口：“我是说，呃，他可能没有他父亲那么讨厌……”
“噢，一个不让人讨厌的马尔福……”罗恩翻了个白眼，但他很快接收到了来自赫敏的怒视，于是明智地选择闭上嘴。
“好吧，一个马尔福……”赫敏低声嘟囔着，神色复杂地看向哈利：“但愿像你说的，他是个还不错的孩子。”
今天的赫敏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哈利心想。
哈利很快再次见到了斯科皮，在圣芒戈他的病房里。
那个男孩捧着一个小蛋糕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看到他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
“噢，哈利！”斯科皮小心翼翼地靠近来，好奇地打量着哈利：“你生病了吗？”
哈利冲他微微一笑，抬起受伤的胳膊向他示意：“只是一点小伤，你要知道，做我们这种工作的，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斯科皮似乎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直接坐到他的病床边上，仰着小脑袋问他：“你是不是很厉害？那些坏巫师是不是都不是你的是对手？”
哈利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问：“谁告诉你的？”
斯科皮摆脱了哈利的手，两眼放光地说：“故事书里是这么写的——伟大的救世主打败了黑魔王，带领着傲罗……”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哈利的笑声打断了：“抱歉，不过，你父亲真的会让你看这种故事书吗？”
“什么？”斯科皮不解地看着他，似乎不是很理解这个问题。
“哦，没什么。”哈利清了清嗓子转而问起斯科皮出现在这的原因，男孩如梦方醒般大叫出声。
“我来看望母亲，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间病房。”斯科皮向哈利举起手中的蛋糕。
“你爸爸呢，你没和他在一起吗？”
斯科皮摇头：“他昨天收到信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我担心妈妈……”
“所以你就偷跑出来了？”哈利挑眉。
斯科皮微微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好懊恼地低下头。
哈利轻轻叹了口气，向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来吧男孩，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打听消息对哈利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惜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阿斯托利亚病情恶化，从昨天起整个圣芒戈最顶级的医资力量都集中到了她的病房，马尔福更是一步都没离开过。可即使这样，目前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哈利看了看病房前已经呆住的斯科皮，忍不住安慰道：“别太担心，你妈妈会没事的。你相信你爸爸吗？”
斯科皮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眶有点儿泛红。他不自觉地伸手拽住了哈利的袍子，咬紧了牙关不吭声。
许久，他轻声问哈利：“我的样子有没有很糟糕？”
哈利摇摇头，蹲下身子单手将男孩搂进自己怀里，安抚性的轻拍着他的背。
斯科皮抽噎一声，带着鼻音说：“我妈妈也会在我难过的时候抱着我，不过她的怀抱要比你的软得多。”
哈利没有纠结他的比较对象，只说：“她一定很爱你。”
斯科皮点点头，他抽了抽鼻子，眷恋的目光投向大门紧闭的病房：“利亚是个很好的妈妈，她很温柔，会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唱儿歌，会在父亲生气的时候挡在我面前。她……她是真心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哈利诧异地眨了眨眼，他用眼神询问着斯科皮。
男孩有些困惑于哈利的反应，他耸了耸肩：“我以为这不是个秘密？事实上它曾被预言家日报当成过一个丑闻来报道——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其实是来路不明的私生子——之类的。噢，别，别这样看着我，这太恶……我是说，太奇怪了。”斯科皮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哈利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眼前的那扇门打开了，出来的是满身疲惫的德拉科。他神色憔悴，下巴上冒出了一点胡茬，淡青色晕在眼底，向来耀眼的金发也似乎黯淡了光泽。
德拉科一眼就看到了哈利，和他怀里红着眼眶的斯科皮。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沉重地向他们走去。
“抱歉，斯科皮。”他把男孩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拥抱。
哈利站起身，后退一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马尔福，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虽然这句话什么用也没有，但还是要说——节哀，马尔福。”
德拉科僵硬地扯出一抹假笑：“多谢，波特。”
阿斯托利亚的葬礼和她的婚礼一样盛大而隆重。
四个马尔福站成一排，卢修斯紧握着他的蛇头手杖深沉地看着自己的独子，纳西莎搂着斯科皮沉默地看着德拉科上前致悼词。
德拉科在人群中看到哈利也来了，哦，还有讨厌的韦斯莱一家。
当然，他有理由相信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伟大的救世主和他的挚友们出现在前食死徒家庭的葬礼上——多么吸引人的话题啊，梅林知道有多少架长枪短炮正偷偷地对着他们！
于是德拉科冲哈利的方向微微颔首，哈利难得的精神集中，他迅速作出了回应。
与哈利相反的是，赫敏从参加葬礼开始就显得心不在焉，她总是忧心忡忡地看着片刻不离纳西莎的斯科皮：“那孩子看起来不太好是吗？”
罗恩不以为意：“那有什么稀奇的？小白鼬刚刚死了妈……”
“罗恩，我警告你不许这么说！”赫敏愤怒地低声咆哮。
罗恩吓了一跳赶紧闭嘴，等赫敏转移了注意力他才凑到哈利旁边轻声问：“嘿，老兄，你说她到底什么毛病？”
哈利回给罗恩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他顺着赫敏的目光看向斯科皮淡金色的脑袋，男孩倏地回头，碧绿的眼睛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头狠狠跳了一下。
这感觉，糟糕透了。
糟糕的状态并没有随着葬礼的结束而消失，这直接导致了哈利在紧随而来的任务中再次成功地将自己送了进了圣芒戈。
比起上次还是自己来的，这次被队友抬进来的哈利显然要悲惨得多。
但是正所谓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当好不容易有了意识的哈利看到穿着白大褂走进自己病房的德拉科时，只觉得牙都酸了。
“别紧张，波特。只是例行查房。”德拉科嗤笑一声翻动手里的报告，顺手抽出魔杖往哈利身上扔了几个检测咒，随口问：“姓名？”
“……”
德拉科合上报告书假笑着说：“请你配合圣芒戈的治疗。”
哈利咬牙。
“好吧，看来是问题不大，睡一觉应该明天就能出院了。”德拉科检查完了哈利的情况扔给他一瓶魔药就打算转身走人，哈利摸了摸魔药细腻的瓶身，开口叫住德拉科。
“你看起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过？”
德拉科微微偏过身子，露出半张脸给哈利，嘴角的弧度哈利再熟悉不过：“你想象的？你想象我该怎么难过，哭丧着脸叫爸爸？别开玩笑了波特，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难不难过难道还要写在脸上告诉你吗？”他冷哼一声，又说：“还有波特，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死亡？”
哈利挑眉，他不可置信地惊呼道：“什么，我怎么会？！没有人会习惯那个，马尔福！”
德拉科完全把头转过来了，他眯着眼审视着哈利。突然，他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白色的袍角翻飞出让哈利心惊肉跳的弧度。
“噢，圣人波特。”
“闭嘴吧，混蛋马尔福！”
哈利暂时中止了傲罗的一切工作，在赫敏的强制威胁下。
“嘿，敏。我很好，我不需要休息！需要休息的是你，你不觉得你最近有点太紧张了吗？一定是萝丝和雨果太淘气了！”哈利无奈地看着把自己赶出办公室的赫敏，试图找回一些话语权。
“很好？哦，不！亲爱的，你该看看这短短几天你已经把自己几次搞进圣芒戈了！”赫敏恶狠狠地用魔杖在哈利身上戳了几下，继续咬牙切齿地说：“还有，不要妄图转移话题。我好极了，一点事都没有！”
眼见着哈利露出惊恐的表情，赫敏终于软了语气：“好吧，没那么好。我可能有些累。”她叹了口气，收起魔杖，温柔地注视着哈利：“快到圣诞节了，哈利。你想回戈德里克山谷吗？或许今年我们可以早点把那里装饰起来。”
哈利艰难地点了点头，不再违背女巫的意思，同时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意。
戈德里克山谷还是老样子，哈利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但他几乎不怎么过来住。院子里的杂草看起来像哈利的头发一样乱，哈利希望不会有偶尔冒出来的地精吓到隔壁的麻瓜。
“嗬，老兄，你这地方可有够收拾的。”罗恩瞪大了眼睛咋舌道。
“爸爸！”雨果突然扯住了罗恩的袖子，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门外。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士，怀里抱着一个和萝丝差不多大的女孩，好奇地向他们张望着。
“你好，夫人。”哈利友好地向这位邻居打招呼。
“你好，emmm，波特先生？”女人瞥了一眼门牌，犹豫地看向发声的哈利。
“是的。”哈利微笑，让出身边的罗恩：“这是罗恩•韦斯莱，我的朋友。”说着，他又指指赫敏：“这是他的妻子，赫敏•韦斯莱。那两个小家伙是他们的孩子，萝丝和雨果。”
“哦，你们好，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女人露出一个笑容，指了指隔壁，说：“我是米莉•罗伯特，这是我的孩子海莲娜。我就住在隔壁，你们想进来喝一杯茶吗？”
赫敏抱歉地看着她：“我们当然很乐意，夫人。但是您瞧，我们这恐怕还有好一阵得收拾。”
米莉愉快地笑起来：“哦，是的，我看出来了。那么等你们空闲了请一定来坐坐，毕竟真的不常见你们过来是不是？”
在赫敏做出了保证后，她满意地转进了隔壁院子里。
罗恩这才把目光收回来，好奇地问：“她是个麻瓜吗？”
“是的，呃，我想是的。”哈利摇摇头，打开了尘封的房子。
用魔法收拾屋子并不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不过半天，屋子里圣诞的气息就很重了。
哈利看看自己为朋友和孩子们准备的礼物，突然想起马尔福家的小家伙来。他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该派猫头鹰去一趟马尔福庄园，一边又担心会被马尔福嘲笑。
终于，哈利还是提起笔——
“亲爱的斯科皮：圣诞快乐。包裹里是你的圣诞礼物，希望你喜欢。以及，向你的父亲问好。
你真挚的 哈利•波特”
哈利送给斯科皮的是一枚金飞贼的领针。
回信在晚餐后被送了过来，那只金棕色的大猫头鹰横冲直撞地闯进了他的家。
“哈利，谁的猫头鹰？”赫敏递过去一块小饼干，那只猫头鹰啄了啄她的手，没吃。
哈利翻了个白眼，心想除了马尔福家还有谁能养出这么傲慢的鸟？
斯科皮在信里表达了感谢，并且同样回赠给哈利一枚领针——铂金的蛇形领针，镶祖母绿——相当斯莱特林的领针。
斯科皮特地强调了礼物是他父亲帮忙挑选的。哈利忍俊不禁：“到底是谁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的……”
“什么？”赫敏茫然地抬头看了看他，狐疑的神色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眯起眼睛：“哈利，我们正在休假，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最好……”
“没有没有！”哈利赶紧澄清：“只是斯科皮的回礼而已，诺。”他把那枚精致的领针展示给赫敏看。
赫敏皱着眉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终于放回哈利手里。但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你可没告诉我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哈利。那可是马尔福！”
“别这样，敏。只是一个圣诞礼物而已。而且斯科皮不是个坏孩子，我……”哈利有点惊讶，他以为赫敏不会像罗恩那样敌视马尔福家，毕竟在阿斯托利亚的葬礼上，她对斯科皮•马尔福表现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关注。
善意的关注。
但眼前的情况和他以为的似乎有些出入。
“是！他或许不是！但他是马尔福家的孩子，记得吗？他是个马尔福！”赫敏受了刺激似的尖叫起来，她看着哈利的目光充满了哈利看不懂的晦涩的悲伤。
一阵奇异的战栗袭击了哈利，他慌乱地撇开头不敢再直视赫敏的眼睛。
门铃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响起来，哈利定了定心神，起身道：“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罗伯特夫人和她的女儿，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包装好的盒子。
“晚上好，波特先生。我和海莲娜打扰你们了吗？”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们，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哦不，当然不，亲爱的夫人。请进来坐坐好吗？”
哈利让开身子以便让她们进来，沙发上赫敏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罗恩带着海莲娜去找萝丝和雨果玩，两个母亲就坐在壁炉前聊天。哈利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开始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傲罗的直觉告诉他，赫敏绝对有事情在瞒着他，而且这件事一定和马尔福有关。
马尔福……这个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代表着各种麻烦的姓氏，哈利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哈利。哈利？”赫敏推推他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马尔福。”哈利下意识开口，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女巫的脸已经僵硬下来了。
“敏，我是说，你瞧，最近出了很多事，我担心……”
“哈利！”赫敏不耐烦地打断他：“别找借口，哈利。罗伯特夫人说得对，你确实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而不是每天让马尔福占据了你的大脑！”
“呃，什么？”哈利迷茫地看着两个女人。
“哈利，金妮一直在等你，你知道的。”赫敏真诚地看着他。
哈利沉默下来——他知道。他也知道包括罗恩、赫敏在内的许多人都还没有放弃他和金妮的关系，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人。
罗伯特夫人显然看出了哈利的尴尬，于是主动把话题从金妮身上绕开，转而问道：“那位马尔福小姐是位怎样的人？看起来韦斯莱夫人似乎不是很赞同你们，但是波特先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真的喜欢……”
空气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罗伯特夫人不解地看着自己那两位仿佛已经惊呆了的邻居。
好半晌，哈利才磕磕绊绊地涨红了脸解释道：“什……什么？！不，您误会了，我和他……我们不是……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不，我是说，马尔福是个男的！”
罗伯特夫人看起来吃了一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哈利，换上了怜悯的神色：“噢，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不过任何爱情都应该受到祝福，波特先生。”
哈利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反驳。他绝望地看向赫敏，希冀着她能说点什么挽回自己的名誉，然而这位聪明绝顶的女巫看向他的眼神充斥着更深沉的绝望。
梅林啊，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毛病！
然而糟糕的还不仅于此，第二天一早哈利就被一阵猫头鹰雨淹没了，成百上千的信件被投进他的窗户，将近一半是吼叫信。哈利几乎是避难般地逃下楼梯。
罗恩正惊恐地将一份预言家日报摔在餐桌上，他不敢置信地说：“梅林的吊带袜啊，昨天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看看这个——救世主男孩和马尔福不为人知的爱情——丽塔斯基特那个老女人终于疯了吗？！”
哈利黑着脸拿起那份预言家日报，头条加粗的字体差点把他气笑了。斯基特甚至还贴心地配了图，赫然是哈利昨晚涨红着脸的照片。
很好，现在整个魔法界都知道哈利波特——他们的救世主男孩——是个喜欢马尔福的死基佬了！尽管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哈利忿忿地灌下一大口南瓜汁，满腹恶言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就被一只匆匆赶来的猫头鹰撞了满怀。该死的、金棕色的、马尔福家的猫头鹰。
哈利恶狠狠地揪着猫头鹰的翅膀把它从自己怀里扯出来，猫头鹰愤怒地啸叫了两声把一封信甩在哈利脸上。
立时，屋子里的几双眼睛都对准了哈利。
哈利尴尬地撇了撇嘴，莫名感到了一丝心虚。他尽可能缓慢地拆开那封信，仿佛自己是个引颈待戮的罪人。
信是斯科皮送来的，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今天早上的这出闹剧。哈利忍不住心有戚戚。
但男孩华丽的字体渐渐吸引了他的目光：
“嗨，哈利，你好吗？我看到了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哦，当然，我父亲也看到了，他为此狠狠嘲讽了一番这该死的、迟早要倒闭的报社（这是他的原话）。他猜你一定被这可笑的言论气炸了，我倒不那么觉得，事实上是他被气得不轻。别担心哈利，我爸爸会搞定这个的。别告诉他我来过信，圣诞愉快。
你真诚的 斯科皮”
“好吧，我得承认，这小子确实，不那么坏。”罗恩松了口气，继续说：“别担心了哥们儿，马尔福不会放任这种有损家族名誉的谣言不管的。”
哈利迟疑着“嗯”了一声，手指摩挲着那张名贵的信纸，马尔福的家徽醒目得刺眼。
家族的荣誉吗？的确，传出这样的绯闻，尤其是对于刚刚经历了女主人的葬礼的马尔福家族来说，实在是丑闻一件。正如罗恩所说，德拉科不会放任这种谣言横行。
那么斯科皮呢？同样作为这个大家族的丑闻的斯科皮呢？
“哈利，别想那么多。过来吃点早餐好吗？”赫敏勉强地冲他笑笑，她面前的食物只堪堪动了一点。
说实在的，她的样子比哈利还要糟糕得多。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担忧。
这个本该愉快但事实上并不愉快的圣诞过去后，赫敏很快又将自己自己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而哈利和罗恩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感谢梅林，她看起来终于正常点了。
圣诞过后，圣芒戈和傲罗办公室的合作也提上了日程。哈利本来从不经手这类文件，破天荒地他亲自把合同送去了圣芒戈。
他确实得向德拉科道谢，他想。
预言家日报的事，据说是马尔福家花了重金压下去的。重金有多重，哈利不清楚，但总值得道个谢的。
他从大门进了圣芒戈，没有特意隐藏身份，这在人群中掀起了不小的水花。
“请问，”哈利敲敲前台的桌子，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马尔福医生在吗？”
前台的治疗师小姐收起崇拜的眼神，认真去翻看值班表，然后告诉哈利：“这个点马尔福副院长应该在病房巡视，您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等一会。三层右手最里边那一间就是，门上挂了副院长的门牌很好认。”
德拉科的办公室果真很好找，只是……
“纯血。”
“口令错误，请重新核对。”
“荣誉。”
“口令错误，请重新核对。”
“……”
哈利气急败坏地给了那看守办公室的石兽一脚，自暴自弃的往地上一坐。
好吧，进不去他在门口等着还不行吗？
这一等等得哈利几乎快睡着了德拉科才姗姗来迟。
“哦，救世主波特。”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嘲笑他。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我在等你。”哈利一边忿忿地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事实上圣芒戈已经传遍了——伟大的哈利波特来找他的死对头马尔福。家族。”马尔福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去对着石兽报口令，办公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他又接着说：“我本来以为你还有点脑子，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什么？嘿！”哈利不满地叫道，跟着德拉科进了办公室。
德拉科的办公室没有意想中的奢华，几只大橱柜里塞满的是各种各样的文献和一些瓶瓶罐罐。装饰物不多，只有墙上挂的一幅斯内普的画像和桌上一只小小的相框。斯内普见他进来不屑地瞥了一眼很快消失在画框里，桌上的照片是阿斯托利亚抱着似乎还是婴儿的斯科皮。
“好吧，那么我绯闻事件的男主角来做什么？”德拉科脱掉白袍随手搭在椅子上，抱着胸好以整暇地看着哈利。
哈利终于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噢，抱歉，我忘了，我不该……好吧，我其实是来送这个的。”
他把那份已经签过字的合作意向书放在德拉科的办公桌上，德拉科扫了一眼，没有拿。
“这事儿不归我管，波特。你应该去院长办公室才对，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哈利更窘迫了，他连耳朵都泛上了淡淡的粉色：“噢，是吗……我……我不知道……”
道谢的话是说不出口了，当务之急他得把这个场面给圆过去。
德拉科好笑地看着对面的人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终于正色道：“开玩笑的，放我这就行了。”说着翻开文件开始认真查看。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捉弄了，羞恼之余还夹着一丝不甘，但眼看着德拉科已经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他只得就此作罢。
德拉科看了一会抬头看到还愣在原地的哈利，挑了挑眉问：“你呆在这还有事？”
哈利正发呆，闻言局促道：“我……我不用等你看完了把它带回去吗？”
德拉科哑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梅林！你是从来没做过这个吗？”
哈利尴尬地笑笑，德拉科随即了然：“也是，让救世主做这种送文件的小活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德拉科！”哈利感到有点生气了。
德拉科噎了一下，颇有点不自在地说：“放我这就可以了，魔法部应该已经备过案了。”
“行吧。”哈利有些气闷地应了一声，转身朝着房间里的壁炉走去。
“借你的壁炉一用。”说话间，哈利一把飞路粉撒进去，德拉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等……”绿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哈利整个人，消失在他面前的是德拉科惊愕的脸。
“哈利•波特！”家养小精灵尖利的声音让哈利的脑子瞬间一片清明。
他一眼认出马尔福庄园的大厅。
“哈利？”斯科皮好奇地看着他，穿着整洁，像一个彬彬有礼的小王子。
感谢梅林，马尔福庄园的壁炉绝对是哈利见过最干净的壁炉。
“嗨，斯科皮。”哈利尴尬地打招呼，随后壁炉又是一阵翻腾，德拉科从里面走出来。
“下午好，斯科皮。”他无视哈利给了斯科皮一个拥抱，整整他的小礼服问：“你的礼仪课上得怎么样？”
“很好，父亲。”斯科皮一边回答着，一边不住地拿好奇的眼神去瞟哈利。
“纯血家族的做派……”哈利小声嘟囔了一句，立刻被德拉科瞪了一眼。
“毕竟我也不能指望莽撞的格兰芬多能有什么礼貌的表现对不对？”德拉科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反击。
哈利立即反驳道：“谁知道副院长办公室的壁炉跟马尔福庄园是单向连接的啊！”
“明明是你不听人把话说完才会冒冒失失地闯到别人家里来吧！”马尔福的脸也有些微微涨红了。
两个已经声名显赫的成年人像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一样暗暗较起了劲。
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被家养小精灵的到来打断。
“德拉科少爷，斯科皮小少爷的魔药理论老师来了。”多琦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偷偷看哈利。
斯科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撇了撇嘴说“好”，跟着小精灵离开了。
哈利难以置信地看着德拉科说：“他还没有到学这些东西的年龄吧！”
德拉科嗤之以鼻：“你说的，我们可是纯血家族。”
“可是，再怎么说他还是太小了吧！”哈利坚持道。
“波特。”德拉科看着哈利，难得认真道：“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总会习惯的。”
那个狂妄自大的男孩……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哈利一时间感慨万千，说实话，斯科皮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少爷真的不太一样，如果不是太过相似的外貌，哈利甚至不会认为那是德拉科的孩子。
“对了，那孩子，最近还好吗？我是说格林……马尔福夫人……”哈利越说越别扭，索性闭了嘴。
德拉科摇了摇头，望向斯科皮的房间，不无担忧地说：“他一直很依赖利亚。”说着，他想起来什么似的低低地笑了：“说起来，要不是利亚，我可能还没有接纳这个孩子的勇气。”
哈利踌躇了一下，说：“我听斯科皮说过，她不是阿斯托利亚的孩子。”
他其实没有立场去过问德拉科的私生活，他们现在说不上敌人，也谈不上朋友。可是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像一只猫爪似的骚动着他的心，催促着他去深究。
“噢，你听斯科皮说的？”德拉科打量着哈利，奇怪道：“我以为这早就不是个秘密了？还是说大战后那几年救世主男孩忙得连预言家日报都顾不上看。”
“德拉科……”哈利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论这件事了。
德拉科又噎了一下，奇异地看了哈利一眼，小声嘟囔道：“你还是叫我马尔福更习惯点。”
“什么？”
“没什么。”德拉科让多琦送来一瓶酒，替自己和哈利倒上，指着沙发说：“坐吧。”
哈利略一犹豫，道了谢，接过酒杯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你喝酒没问题吗？”
德拉科疑惑地看他，随即反应过来：“没关系，圣芒戈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说着，把自己砸进那张柔软的大沙发里，抱着酒杯仿佛陷进了回忆。
“大战刚结束那会，很混乱，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前食死徒。”德拉科谈起那段往事的时候，眼睛黯黯地拢着一层阴翳，哈利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不太记得清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了。预言家日报是怎么说的来着？醉生梦死吧。”德拉科轻笑了一下，看着哈利的眼睛里隐隐透着迷醉：“性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波特。男人，女人，你一定没尝过那滋味。”
哈利脸色白了白，德拉科以为他被恶心到了，嗤笑一声：“别这个表情看着我，波特，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万众敬仰。”说到这，他蓦然停下了，审视着哈利，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努力回想什么的样子。
“万众敬仰？对，你本该被万众敬仰的。可是……”德拉科不确定似的眨了眨眼睛，狐疑地盯着哈利：“你消失去哪里了？预言家日报说你失踪了，甚至有人说你死了。”
哈利哑然，他战后就没再了解关于德拉科的消息，他唯一有印象的已经是德拉科和格林格拉斯家小女儿的婚礼。
哈利的沉默被德拉科当成了拒绝，于是他垂下目光，盯着水晶杯里晃动的液体说：“好吧，谁管你。”他晃了晃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斯科皮。
“老实说，我不知道斯科皮的妈妈是谁。我的情人太多了。”德拉科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杯口。
“大战后的第二年，我和利亚结婚。随后，那个孩子出现了。他被放在马尔福庄园的门口，很小一个，不哭也不闹。”马尔福的杯子空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父亲从小就告诉我，马尔福最重视亲情。”德拉科苦笑一下：“可那个孩子出现的时候，我得说，我害怕了。我恐惧他。他身上流着我一半的血，可我连他从哪来都不知道。那双干净的绿眼睛看着我，那些混乱的、不堪的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又缠上来了。”还有他那隐秘的、不为人知的……
德拉科脸上已经微微有了醺色，他抬头看了斯科皮的房间一眼，又垂下去，沉闷道：“那孩子一直跟利亚很亲，也难怪。我是个胆小鬼，你知道的，波特。”他低低地笑，喝一口酒。
哈利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是他没有。
“我是个胆小鬼，可利亚不一样。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她把那个孩子抱起来，她叫他斯科皮。斯科皮•马尔福。她说，无论那个人是谁，她感谢他将斯科皮送来我们身边。”
“她是个值得被爱的女孩。”哈利酸涩地说。
“是，她值得。”德拉科半睁着眼睛扫了哈利一眼，又颓然合上。
“可是我不值得她喜欢……”
德拉科已经醉得很深了，哈利对他施了一个昏睡咒，静静地看着那张姣好的容颜。
他值得的。哈利心想着。
哈利离开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没有去魔法部，直接回了家。
出乎意料地，赫敏在等他回来。
不知道是等了太久还是过于疲惫，女巫靠着沙发睡着了。即使是睡梦里，也不安地拧着眉头。
“赫敏……赫敏？你还好吗？”哈利拍拍好友的肩膀，赫敏很快清醒过来，她迷糊中不忘把哈利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然后轻轻松了口气。
“你回来了，哈利。我一天没见到你了，有点担心。”赫敏解释说。
哈利安慰地朝她笑笑，说：“我把文件送去圣芒戈。”
赫敏不满地皱了皱眉毛，道：“你没有必要亲自去，哈利。听着，你得离马尔福远点，好吗？”
哈利沉默了一下，赫敏于是有点着急地说：“嘿，哈利，你最近和马尔福一家来往得有点过于密切了。想想那些谣言，你不会想再见到它们的对吧，哈利？”
“如果是呢？”哈利冷不丁地问。
“什么？”哈利明显感觉到女巫的身体僵硬了。
“如果我说，我开始喜欢上马尔福了呢……”赫敏悲伤的表情让哈利说不下去了。
“噢，哈利……”赫敏难过地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拥抱。哈利把头埋在女巫的脖颈处，闷闷地说：“他不是那么坏，赫敏。”
赫敏好像压抑地抽噎了两声。
“我不是突然喜欢上他的，赫敏。”哈利从再次见到德拉科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不是一下子喜欢上他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哈利没有印象了。
而赫敏的悲伤是多么的浓重啊，哈利想也许他的喜欢是错了。
“对不起，哈利。”赫敏在他耳边轻声说。
“什么？”哈利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赫敏好像在哭，她的魔杖对着哈利，可哈利并不担心。
赫敏不会伤害他的。
她当然不会。
“睡吧哈利，明天就好了。”明天你就不会喜欢他了。
“谁都可以，哈利。”除了马尔福。
“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喜欢上他的。
“我保证。”我们约定了的。
晚安，哈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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